转眼，就到了四月。待在扬州也有大半个月了，有十几天都在下雨。四月初才算是见到了太阳。

“老木头，你说那这四海水君不会都躲在云头开会吧。”南嘉鱼伸了个懒腰。

“什么？”樛木不解。

“不然，这一连十几天都在下雨，再下下去，我非得上天打架了。”南嘉鱼挥舞着拳头，做出要打人的姿势。

“哦～小鱼儿莫不是要去寻北海水君。”樛木道。

“这关他什么事。”南嘉鱼疑惑。

“关我的事。”

南嘉鱼摇摇头，她和樛木总说不到一起，都是各自说各自的，也不知道樛木脑子是怎么长的，总把一些无关的事连在一起。

两个人趁着阳光又在街上溜达，春雨涤荡过的扬州空气分外清新，街上的茶叶铺里传出早茶的香气。

穿过拱桥就看到一个卖身葬父的年轻女孩。穿一身素稿，头上簪了一朵绢布做的白色莲花，模样清丽。楚楚可怜的模样看了让人想要去疼惜。

女孩跪在地上，说是春天，可是下过雨后的地面还是潮湿冰凉的。也不知，女孩跪了有多久，在春风中微微摇晃。

“这是哪里来的小娘子长的如此标致。”街角走出一个油腻肥胖男晃着腰带色眯眯地走向女孩。

“呦，还是个孝女呀，卖身葬父。”油腻男捡起地上破烂的木牌看了一眼，丢到一边：“小娘子，不如我把你买了，你给我做个妾，以后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

“奴家不卖。”女孩缩着脖子，怯生生地说。

“你不是要卖身葬父，怎么？卖给我就不是卖了。”油腻男伸出手摸了女孩的脸：“这皮肤可真滑嫩。”

女孩又往后缩：“谁都可以，就是不卖给你。”

油腻男刚刚还嬉皮笑脸的瞬间就变了脸，反手就打了女孩一把掌：“臭／婊／子，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怎么别人能买我就不能？”说完起身，踢了一脚被草席裹住的老人。

南嘉鱼其实对油腻男的做法很是赞同，如果今天是一位翩翩英俊公子哥，女孩一定会红着脸说做牛做马报答之类的，只不过这油腻男长的确实是有碍市容，也难怪女孩不愿意。

“不要。”女孩哭戚戚的抱住草席：“不要踢了。”

“那你卖还是不卖。”油腻男恶狠狠的蹲下捏着女孩的下巴说。

“不卖。”女孩哭的惨兮兮的脸上挂着泪痕，却格外坚毅。

“今天，本公子我还就买定了。”油腻男拉住女孩的手，：“来人把这死老头也给我带走。”

“不要，不要……”女孩哭的更加凄厉，路人都在看热闹没有出手帮助的人。

按戏文上的套路，一般出现这种恶霸强抢民女的戏码，都会跳出一个白衣少年从天而降，救人于水火，然后女孩就会对白衣少年亲睐有加，芳心暗许。接着就是喜闻乐见的结局，大侠和女孩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这都好些时候了白衣少年怎么还不出现，媳妇都要被抢走了装什么矜持。

南嘉鱼对这种不按套路的戏码，很是着急，白衣少年何时才能出现。

恰好瞥见樛木今天穿的就是一件白衣，就把樛木推了出去。

“呦，还有小白脸出来和我抢人啊。”油腻男看到被推出来的樛木说。

突然人群又多了起来交头接耳指指点点，都是说英雄好少年云云。人呐，就是这般奇怪，好像都是喜欢凑热闹的动物，自己不上，一旦有了看头就会围在一起津津乐道，点评道足。就此分成几派吵论不休。

樛木本不想管这一桩闲事，回头就看到南嘉鱼挤眉弄眼的要让他出手。

无奈摇头，从袖间弹出一个石子打中了油腻男的手腕，油腻男吃痛喊了一声松开了女孩。

樛木一把拉过女孩护在身后，女孩红着脸躲在樛木身后。

“小样，敢跟小爷抢女人，你是活腻歪了。来人，给我打！”油腻男怒发冲冠，指使小斯去教训樛木。

女孩紧紧拉住樛木的衣角探出一个头，看到三四个魁梧壮汉朝他们冲过来，闭上眼，不敢看。

众人也没看清是怎么回事，只在眨眼间三四个大汉都倒在地上，捂着胳膊和腿喊痛。

“你们谁还想上来。”樛木微眯着眼看着油腻男。

油腻男见状知道面前的人不好惹，便灰溜溜的独自逃走：“你，你，给我等着。”

“多谢公子相救。”女孩娇滴滴地给樛木行了一个万福礼。

樛木没有理她，回头找南嘉鱼却不见她的身影。

南嘉鱼气呼呼的往客栈走，樛木还真没有品味，居然和一朵小白莲花眉来眼去，这才一会的功夫就上演一出英雄救美的戏码。

自己把他推出去，可不是为了和小姑娘勾搭的，只是不忍心看一朵白莲花插在牛粪上，可他倒好居然和一个小姑娘勾搭上，还当众如此亲昵。

“小鱼儿，你这是怎么了。”樛木追上南嘉鱼拉住她的手腕。

“老木头，你找我做什么，你的小情人还等你，别让她等久了。”南嘉鱼气愤地甩开樛木的手。

第一次看到南嘉鱼发小脾气，小脸红彤彤气鼓鼓的，很，很可爱。

“小鱼儿，你怎么了？”樛木还是不解，她怎么会突然发脾气，直到南嘉鱼离开自己的视野，樛木才恍然大悟。

他家的小媳妇，这是在吃醋了。好，很好，特别好。

南嘉鱼放慢脚步，等了许久，樛木还没有追上来，又怒气冲冲在街上横冲直撞。

“唉。”蓼萧捂住被撞的肩头。

“师傅？”从来没有见到过她这副样子，双脸通红，从她的表现看出她是生气了：“师傅。”蓼萧又轻声喊了一句。

“是你小子啊。走，陪我喝酒去。”南嘉鱼这才发现撞到的是蓼萧。

暗卫看到蓼萧被一个女子拖走就要上前随行，蓼萧示意让他们不要跟着。

“师傅？”自进了酒馆南嘉鱼就自己一个人喝酒，无视蓼萧的存在。

她是发生什么了？为什么没有和那天的那个人在一起。

知道南嘉鱼心中不舒服，蓼萧就不打扰只静静坐在一边。

“你怎么不喝。”等南嘉鱼喝了好几坛酒后，才看到坐在一边的蓼萧：“来，喝酒。”

“好，师傅。”蓼萧把南嘉鱼倒的酒一口喝下，就算她倒的是毒药他也甘之如饴。

北楰坐在不远处的酒桌上，刚才的一幕他都看到了，明明是她自己把樛木推出去的，现在却又这样自己生闷气。

阿五，在你的心里樛木到底是怎样的，我又在哪个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