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
方戟莫名其妙的瞅着三个人，三个人表情各异，唯独当事人专注于手里的宵夜。
随后东子和鸡仔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把事情说了个大概。
才醒过来不久的方戟脑袋还有点犯浑，这故事听的他是两眼发直。
“救了我的命，但为啥还要给我当老婆？亲个嘴又不会怀孕。”
其实后面还有一句‘我还是初吻’的话没说出口，好在他就算是再没有眼力见儿，也知道不能说的跟人家姑娘占了便宜似的，何况这种事怎么听都是他得了好处。
“这是戚丫头对救你提出的条件。”黑狗说道。
接着他又把什么叫‘知性命’给方戟解释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你的命数和她已经缠在了一起，她想要的是让你们之间的联系更紧密一点。而对于两个非亲非故的人想要联系加深，最好的办法就是结为夫妻。”
在这件事上，话总是不多的黑狗算是多了两句嘴。
“我还是不明白。”方戟懵懂的摇了摇头，看向戚月寒。
戚月寒终于不再和那份宵夜较真，她起身来到方戟床前，目光冷淡的看着他。
“你就这么看不上我？”
方戟被问的哑口无言，无论是出于年轻男人对漂亮姑娘的礼貌，还是对救命恩人的态度，他都不能给出‘肯定’的回答。
戚月寒没给他组织语言的机会，掏出一块木牌，丢在他的床上，说道：“这是姻缘鉴，在上面用你的血写上名字，我们就是夫妻了。但你不用担心，这东西没有法律效应，我们也不必成为真正意义上的夫妻，你我各自独立，之后你愿意怎么瞎搞都随你。”
方戟拿起木牌，看见上面已经写好了戚月寒的名字。
他会把自己的名字写在她的旁边，但是‘瞎搞’这个两个字让他非常的不舒服。
他二话不说，找鸡仔要了个指甲钳，剪破自己的食指，用血把方戟两个字工工整整的写在木牌上面。
然后他吸了吸手指，等血不在往出流，看着戚月寒笑了起来。
方戟没有像东子那样好看的桃花眼、鸡仔那样浓的眉毛，但他的眼睛也很明亮，眉毛在笑起来时也会弯出顺眼的弧度，再加上他洁白的牙齿，这一笑就特别阳光。
“谢谢你。”他笑容灿烂，能让看着这笑容的人心里生出许多暖意。
然后他保持着笑容，伸出舌头，在嘴唇上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反反复复的舔了几遍，说道：“味道不错，谢谢款待。”
戚月寒不可思议的看着他，脸颊迅速染上一层淡淡的霞红，羞恼的神情不可抑制的浮现在她的脸上。
方戟已经准备好迎接一记不留余力的耳光了，能让她出现这样的表情，他已经达到了目的。本来他也只是想恶心恶心她，却没想到效果如此显著。
戚月寒出乎意料的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大概是觉得方戟的厚脸皮会弄疼她的手，她只是紧紧的攥着拳头，用比以前冰冷数倍的目光看了方戟片刻，然后拿回木牌，转身走出了病房。
黑狗漠然不语，鸡仔和东子直楞楞的瞅着方戟，不知是在佩服他的勇气还是臭不要脸的程度。
方戟有点尴尬，突然觉得不该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难堪，他只能耸了耸肩，跟个没事儿人似的向黑狗问道：“非要搬到她那里住吗？”
黑狗叹了口气，说道：“这也是那丫头的条件之一。”
方戟摸了摸鼻子，尴尬的脖子后面发麻，还同时要承受两个讨人厌的目光。
他有意转移话题道：“她又会读心又会算命的，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让她输到买宵夜的。”
“这还不简单。”鸡仔轻易就让他这话套了进去。“玩金钩钓鱼呗。”
…………
戚月寒出了医院，打了个出租车往住处赶回去。
她坐在后座，透过车窗，看着路灯晕黄的光芒渲染出的风景，忽然觉得有一些茫然。
不是因为方戟无耻的行为让她后悔自己的选择，其中也无关于对错，甚至无关于结果，只是突然觉得有些事情好像会远远超出她的预期。
尤其是在她又一次仔细看过方戟之后。
她闭上眼睛，觉得眉心有点痛。
前排的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看她，喜欢聊天的他向这个沉默且看起来有些疲惫的姑娘搭话道：“这么晚从医院出来，是去看重要的人了吧。”
戚月寒没有睁开眼，冷淡回答道：“一个傻x。”
司机有点尴尬，呵呵乐了两声，习惯性的当起了人生导师：“是对象吧，既然都住院了，就别因为小事生气了，病人都脆弱，这种时候因为吵架再出现个好歹，多不值过呀……”
听着司机不断给自己说着他的情感宝典和婚姻经，戚月寒没有什么要解释的意思，实际上也什么都没听进去。
她睁开眼睛，小声的自语道：“我不在乎。”
…………
因为肚子和脑袋的关系，方戟还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
鸡仔捞着闲工夫就往过跑，说了些之前帮他还魂时发生的事，也会聊一些神鬼轶闻，让方戟对这方面的事情了解的多了一些。
东子来过两趟，送来一些味道不算好闻的药丸，说是能帮助他快点恢复，在东子无数次强调这药绝对不收钱之后，方戟才在感谢中收了下来。
隔了三四天之后，黑狗过来了，他把两只小奶猫也带了过来。
“这两个小猫和你有缘，以后你就好好养着他们吧，送你去阴间的那只如果不是快化妖的老猫生的，估计回来的时候就会直接累死，你记得好好对他们。”
方戟摸着两只小奶猫可爱的小脑袋，轻声说了句感谢，然后给还没取下红绳的那只取名叫煤球，另一只取名叫墨汁，然后在被墨汁狠狠的咬了下手指之后，把它的名字改成了炭块。
虽然炭块对这个名字仍然不是很满意，对着方戟的袖口又撕又咬，但方戟实在是没什么起名的天分，只能安抚着它先将就着，以后有好名字再换。
方戟逗着两个小猫玩，黑狗靠在窗台上吸烟，现在正是他们不得不面对那个话题的时候了。
黑狗沉默的抽完第一根烟，又借着余火续上了一根，才看着窗外说道：“我和你爷爷算是故人，他临走之前托付过我，将来要照顾你。”
他狠狠吸了一口，觉得烟弄的嘴里有些苦，便干脆把刚抽了没几口的烟直接碾灭。
“就这么简单？”方戟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答案。
“就这么简单。”黑狗看着他说道，目光透着严肃和坚定。
“狗叔你确定你不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叔叔啥的？”
方戟一句话差点让黑狗被口水呛到。
“你这孩子脑子撞傻了？”
方戟撇了撇嘴：“谁知道我爷爷年轻的时候欠没欠过啥风流债。”
“你看我哪长得像你爹！”黑狗瞪着眼睛说道。
他捋着自己的胸口顺了顺气，继续说道：“这些事儿以后你都会知道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狗叔，这剧情咋听着跟被皇帝托孤的大将似得，是不是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和啥隐世大家族结过仇，所以你必须得等我成长到足够强的时候，才能和我说这些秘密。”
黑狗很想上手给这小子来一脑瓢，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这时，就听方戟说道：“不管怎么说，狗叔，谢谢你。”
黑狗哑然，挠了挠头皮，似乎是还有点不好意思。
“总之，先就这样，那些事情以后我会一点一点和你说清楚。”他向病房门走去，准备离开。
走到门口，黑狗想起一事，又对方戟说道：“哦对了，住院费公司先给垫上了，你还不算正式入职，不能报销，这钱就从你以后的工资里扣。”
方戟冲他心酸的笑了笑，心想大家这正攀亲戚联络感情呢，你看你非说这事儿干啥。
黑狗走后，方戟其实也没想太多，大概是因为之前就从赵瘸子那里知道了爷爷也是此道中人。
当然关于方寸的事情，他也没有对黑狗几人说什么，连带的被黑白无常撵着跑的事，也就同样不好多说了。
两只小黑猫乖巧的睡在他的怀里，隔着病服传来暖暖的触感，弄得他也有些想睡。
“活着就好，爱咋咋地吧。”方戟自语道。
他翻身躺下，很快就沉沉睡去。
这一觉的梦中，他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方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