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转移法，把他身上的诅咒转移到别人身上，筠簌想了想还是转移到自己身上吧。

后来昆眷就不怎么犯困了，每天都神采奕奕的，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也有能力去按照筠簌的话去做了，有空的时候，他会帮姐姐做点事，也会自己跑去吃饭，学习也是好好学了。

可惜那只毛笔不会经常陪他写字了，他抿了抿唇，很快第一场考试来了，童试。

这是他家人期待了很久的日子，也是所有考生期盼的日子，他们准备好自己的文房四宝和一些吃食衣物，怀着一种紧张的心情，踏入了考试的县里，住在学子客栈，入了考场。

古代的考场有专门的官员监考，昆眷的心里很是紧张，他已经忍不住好几次地把玩着手里的毛笔。

筠簌很困，可是他得坚持。

原来有诅咒是这样的，确实身不由己。

筠簌感受到自己的形态有些不稳了，身体变得有些透明，虽然这个位面他过得很孤单，不能说话，也没有人能看到他。

昆眷也不知道他把诅咒转到自己身上的这件事，这小伙子终于不像以前这么懒了。

这一点就让他欣慰了。

昆眷也似乎注意到了什么。

一天，他问道：“笔仙你怎么了？”

筠簌答：没事，就是老了。

“笔仙笔仙你几岁？”

筠簌：我的年龄不可告人也。

昆眷垂眸，“你是个什么样的人？”

筠簌看着他，忽然就想伸手触碰到他，但又是像以前一样的，穿透了他。

筠簌有些用力地咬了咬唇，保持清醒，那只毛笔徐徐地动了起来。

我啊……就是个阿飘，不能说话、没有实体。

“你可以附到人的身上吗？”昆眷忽然问道。

毛笔动的越来越慢了，后来它就没动了，瘫倒在了桌上，刚蘸不久的墨水印到了宣纸上。

昆眷见状，忽然有些慌张。

他拿起了毛笔，急急忙忙地冲出了门，找到当初那个道士家里，把毛笔给他，他焦急地问：“道士……它忽然就不动了……你救救他呀。”

他都不知道怎么组织自己的语言了，脸色十分难看。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过。

那个道士摇了摇头，眸里划过一道复杂地光芒：“这个小道没有办法完成。”

昆眷闻言，一脸沮丧地握住自己的毛笔，回到了家里。

他的眼泪掉了下来，紧紧地闭上了眼睛。

似乎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笔仙…笔仙…你到底怎么了？我以后都不组织你用宣纸了，也一定更自觉地学习了。”

他叫了好几声，都没得到回应。

他吸了下鼻子，神情恍惚。

“你是不是要换支毛笔啊，我已经是秀才了，可以给你买好多个家，再过几年……就有会试了。”

他胡乱地抹掉脸上的泪痕，心里又委屈又难受又茫然，生疼生疼的。

他顶着红红的眼眶，正要出门，他的娘一把就将他拦了下来，一头雾水地问道：“儿啊，你要去哪里？”

“……”昆眷看着她，说不出完整的话了：“笔仙……笔仙……”

昆眷娘抬手抚上了昆眷的额头，她关切地道：“你是不是太累了，娘去给你煮点鸡蛋羹……”

昆眷咬住了唇，心里有一个地方在碎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