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就是不想哭，才用水冲洗眼睛的。你说我下次上战场要不要戴个面具啊，我感觉好多人冲着我来呢，怕不是觉得我最好欺负？还是说，妒忌我生的好看？”筠簌思忖着，把脚边的石子踢远了。

“不晓。”

“对了，今天谢谢你为我挺身而出，不然我可能就……”筠簌垂着眉，不自觉地抿紧唇。

“不准你说那个字……晦气。”君毓泓敛住瞳仁中的神色，语气很平，让人感受不出什么来。

筠簌心想：太子真是一个沉默严肃的男人。

筠簌暗暗叹了口气，偷偷的一个人跑到了一个小山谷下。

他堆了好几个小小的土堆，把土堆上铺满小石头。

做完这一切的时候，筠簌发现君毓泓就在边上，他顿时被吓了一大跳。

“大晚上的，你怎么在这里？”君毓泓问。

筠簌垂眸，“这些都是战场上被我解决的人……我想少点愧疚和不安感，索性就用这个给他们做了坟墓。”

君毓泓听了他的话后，竟然咧开嘴角，轻笑了一下。

筠簌已经好久没见到这位面无表情的太子笑了，还以为是花眼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嘟哝：“你笑啥？”

“没笑，你还真是幼稚啊，一般战场上死了人的话，都会由专门负责这块的人统计，把这些人的名字写在一起，再报告给他们的亲人……当然这些将士中，无父无母的孤儿比较多。”君毓泓淡淡地解释道。

筠簌闻言，挠了挠头，寂静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怜悯和淡淡的哀愁，“不知道何时才能回去，明年的这个时候我哥哥还能见着我的人吗？”

君毓泓蹲了下来，“父王说我们以自己自身性命为重……言外之意，若遇到什么危急性命6的事，让将士们无论如何，都要把我们送出去，即使代价是牺牲他们自己。还有这些外国的将士……人不都是这样吗？身不由己地活着。”

或许是这个话题，太过于沉重了，筠簌愣是好久都没开口，也不知开口了该说些什么，眼神很快就黯淡了。

君毓泓起身的时候，拽了下筠簌的衣角，“走了。”

筠簌颔首，跟着他走了。

战场上总能使人成长……那些悲壮的时刻、那些生死关头、那些人性、那些血淋淋的尸体……

到了快要睡觉的时候，筠簌说了一句：“我不会抛下他们，我会和他们一起面对胜利或者失败。”

君毓泓：“值得吗？”

“没有什么值不值得，我为我想保护的人而战。”筠簌的语气里充满了坚定和认真。

君毓泓忽然沉默了，心情些许复杂。

*

筠簌去就近的城里，买了一个面具，一个普普通通妖怪面具，面具上印有恐怖狰狞的妖怪，但愿戴上这个面具，就能战无不胜、所向披靡。

翌日，筠簌戴上新买的妖怪面具去巡逻，可能是面具的威力吧……筠簌感觉自己挥剑的时候少了犹豫，仿佛真的像无情的妖怪屠戮人类那般，也兴许只是他的心理作用。

差不多每天都要和边境的蛮夷们打架，每天都有伤亡和分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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