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坐在一旁石头上的苏婉戳了戳越灵歆手背上那个徽记，只感觉到有隐约的能量流动，却不知是何情况。

徽记是四个大同小异的树枝一般图案勾连成圆形，细看却是四支鹿角。

越灵歆也不答话，单手平举，空气中的湿度便骤然飙升，转眼间大片的云雾便挡住了所有的视线。

等几人回过神来，周围已经变了样子，正是之前那片水与冰的空间。

“这就是你刚才去的地方？”苏文轩踏了踏脚底那带着实感的水面，带着惊讶的神色在四周看了一圈，转头望向越灵歆。

越灵歆点点头，从一颗粗大的冰树边掰下一枚三指粗细的水晶，端详了下，递了过去。“这些应该挺值钱的。”

苏文轩却是把东西放到一边，站起身来，“你那个徽记是怎么回事？这地方又是怎么回事？”

越灵歆则是简单的把自己遇上夫诸的情况说了下。

“夫诸不是和祸斗一样是灾兽吗？怎么会这么温和？”贺兰雪对这种古书也有所阅读，但显然不甚了解。

“看这片空间这么平静的样子的确很难相信这是夫诸所为，不过或许古时的洪水也不是夫诸的本意吧，可能只是它所说的溢出的力量。”苏文轩神色严肃，将手按在水面上，无形的波动散发出去，“哪怕是年份的累积，光是溢出的力量就产生了这样的庞大空间也实在是太过惊人了。而且这个具备了任一点都居中属性的空间泡又是怎么做到进出毫无波动的？不管是阿越还是我们所有人，进出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异状，我甚至自己亲身穿越了都没有感知。”

“它说过这不是一个独立的空间。”越灵歆摸摸鼻子补充了一下。

苏文轩摸来摸去，脸上带着浓浓的惊叹，“原来如此，这不是现在常用的对立式镜空间，是另一种重叠式影空间，不过我也只是知道，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到。一个是将现实作为模子构筑成相近的空间而后用媒介连通的一体两面，一个则是介于虚实之间和现实相互牵动的影子，真是难以置信，我之前甚至以为这只是书上胡说的。”

“我手上的徽记可以进出这里，不过我们的戒指装不下这么多水晶。”

这才是越灵歆一开始想要说的，这影子空间和那个不知是何情况的特殊镜空间或许是夫诸的力量形成的，但那些水晶显然不是外面的林中有的东西，而是同样的夫诸力量所化。

苏文轩这才想起放在身边水面上的那块水晶，再寻找时却已不见了踪影。

越灵歆又掰了一小块碎片放到水上，看着那碎片缓慢无声的崩解融化在水波中。

而见到这一幕他才意识到这些看似石头的晶体代表着什么。

“这是……不可思议……我起初还以为这只是普通的能量矿石。”苏文轩惊叹着。

“你这是书读傻了吧？”贺兰雪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苏文轩，“这些水晶光看颜色品相都不是普通货啊，一二三等之上的纯属性粹石，这么多水粹够我们发财了。”

“能腾出来的到时候都放营地吧，我带了两个空包来放东西，先用戒指收集点水晶。”越灵歆算是以队长身份下了令，实际上按照越灵歆的作风，这队长更像是统筹运作而不是个人独裁，团队关系不错的时候这种状态倒是非常的融洽。

众人也就此在周边寻找起来，这些水晶簇在同色寒冰构成的树林中分布得零零散散，倒不是那么好找的。

顾雨竹和左安已经到了一处祁红据点的休息室，那小镜子被放在一个镶着宝石和纹路的设备凹槽中，里面的景象被完整地投影在半空，而他们两人此时正一脸麻木的看着除越灵歆之外的几个人在那边开心的进进出出。

之前发下来的条例上可没说这种情况要不要上报，没病没灾没危险，也够不上特殊情况的标准，但光是看着他们这样子进进出出的折腾也不是个事。

左安见几人已经从那未知的地方出来，拖过那个笔记本检视了一下器械位置，确认就位之后便开始联络他们：“咳咳，听得到吗，听到了回话。”

“听得到，请问发生什么了，左执事？”苏文轩起身答话。此时的他们装完那些贺兰雪口中的水粹晶石之后刚刚整理好东西出来，正准备生火烤肉。

探索，战斗，寻人，之后还当了一会儿矿工，哪怕这些日子里体能增强了许多，这么持续的行动也不会轻松多少，进食补充体力是必须的。

“我现在要求你们就之前疑似空间转移的行为做出详细报告。”

苏文轩的脸当即就沉了下来，虽然有设想过，但果然还是被全程监控了啊。

“我可以说无可奉告么？”

“不可以，你们所在的地方并不是我们两个名下的私产。”

苏文轩摊手：“但我们发现的地方是我们的私产啊，或者说是阿越的私产，只有他才能进那个地方，您二位不能自己没找到的等我们找到了再抢过来吧？”

顾雨竹当场好悬没炸了，一把扯过左安手上的本子，“谁要抢你们找到的东西了？你觉得你们找到的东西有多贵重？犯得着我们动手来抢？”

“如果我说，犯得着呢？”

这句话像是兜头一盆冷水浇了上去，让火气正旺的顾雨竹和习惯性打算劝人的左安都愣了愣。

左安顿了顿，把笔记本重新拉过来关掉了录音功能，叹了口气，说道：“那行，那你们就给我说说吧，以我个人的名义。”

几分钟后，当左安重新坐下来时，脸色变得极其精彩，“这是什么鬼的运气？落地捡个矿？”

“不知道，管他呢。”

“人家帮你还了债你还这副表情？”

“你怎么不说你跟着我赚了多少？”

“那你没赚？”

“行行行，不说了，我去跟上头汇报去。”顾雨竹挥挥手。

这种相当于一个大型郊区的高品质矿场成功的让从顾雨竹左安到小队的所有人变成了有矿人士，在经过简单的磋商之后，确认由越灵歆作为持有者，获得50%的股权，小队剩余四人每人获得5%，而左安和顾雨竹两人共享5%，剩下的25%归祁红所有，而祁红将会负责对整片矿区进行开采发掘。

夫诸的事情被小队刻意的隐瞒了起来，而对此就是两人不知道小队在里面做了什么遇上了什么，小队也不会上报两位长官的小金库。

实际上哪怕是遇上了金矿也没什么，如果是次品的晶原矿那估计也不会提取出多少成品原晶，然而看着越灵歆用半个指甲盖大小的“小玻璃”搞出一条直径半米多的庞大水龙时，顾雨竹当时就挤掉一脸蒙圈的左安开始跟人家谈起了“合作共赢，共同开发”的美好畅想。

而为什么敢就这样说出来，当然是家族传承的苏婉所分析的，贺兰雪那一脉的能力者并非代代相传，所以只是知道得较多，却依然算不上了解。

祁红作为一个情报机构起家的势力，除了内部之外大多数成员还是比较松散的，自然也不会做出杀鸡取卵的事情，不必要为了一笔不多不少的资金就散了人心，何况队伍里还有两个能力本身高到可以躺着进主院核心层的角色，卖个好的话以后获利那绝对是比现在要付出的东西多得多的。

至于要付出多少，让我们来算个账，而顾雨竹教官当时心里盘算的，也正是这个账。

一枚制式原晶是边长2厘米厚度2厘米的一个规整八面体菱形，约四立方厘米，也就是大约而哪怕只有夫诸所停留的地方周边生长了纯属性的粹晶，以每长宽一百米的面积里约一立方米的粹晶分布，一立方米换算成一百万立方厘米，这小小的四平方公里就有体积相当于一亿原晶的纯属性粹晶！

镜界里市面上用次品提取出来的制式属性粹晶行情都是原晶的二到三倍，而天然的纯属性粹晶价值更是长期稳定在五倍价钱上。

现代的能力者社会虽然有各方面的资源保障，但这不代表有了统一的规格和量产方式之后天然的好货就没了市场，毕竟人工宝石出来这么久了天然宝石也没掉价不是。

而虽然平民阶层已经习惯使用制式材料，但在属性能量的量产提纯没有优化之前，纯属性的粹晶依然是各大有钱势力的首选，也就是只要把这小小的一块地方搬空，那么越灵歆将会直接拥有上亿的身价，而其他所有人也都会是千万起步的超级富豪！

顾雨竹随便盘算了一下粹晶的价格就果断的选择了抱上大腿等着喝汤，而当越灵歆把初步算出的矿区规模和矿石数量报出来之后依然让她脚下不由得一个趔趄。

越灵歆想的却不是有多少钱，而是拍了拍苏文轩的肩头，声音依旧沉稳可靠：“你要的资源，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