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股东虽有不满，可他们早有把柄，一边担心被凌又于捏着，一边担心他会铲除异己，心里怨气四溢也不敢多言。

新田的人事变动和终止田若丁的违规项目已经势在必行，散会后，凌又于并没先行离开，而是等众人都离开，他坐在空荡荡的办公室，有些木然，谈不上多开心，也谈不上不开心，可如今生杀大权紧握在手，他不明白为什么反倒生出一股无趣来。

他想起了她，不知道她现在在做什么呢，还在恨他吗，还能记得他说过的话吗？

赵晓峰上前对他耳边道：“马一诚来了。”

他这才回过神，抬头看着他，示意他说话。马一诚瘦了一圈，犹豫了会说：“老凌总让我来转告您一声，他精力不支，想放个长假，已经上飞机，回广州番禺了。”

“你怎么不跟着去？”凌又于问。

“我？凌总，现在还有必要吗？”马一诚不大想再继续跟着步入暮年的凌远归。

“很有必要，好人会变坏，坏人会更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只会出现在佛偈中。”凌又于道，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你跟了他这么久，还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他提醒道，见马一诚若有所思的表情便不再多言。

他走回自己单独的办公室，嘱咐了赵晓峰一句，“给他一张三百万的支票，稳稳他的心。”

“是。”赵晓峰答，又问：“不知道上次萧然给你做的那份计划书怎么样了？”

凌又于笑笑，给出了四个字，“纸上谈兵。”，赵晓峰脸色一沉，凌又于低下头仔细看他表情，逗弄的说：“瞧你这样子，她还未毕业，自然拿不出专业的来，我不过试试她，能看见她用心我已达到目的。”

“那就是说她是没问题的了？”赵晓峰脸色转喜。

凌又于本想再说什么，可见一向冷漠的赵晓峰情绪生动，便微微点了点头。

莫力嘉吃着粥，在平板上看到新田更换主席的新闻，面色难看，问手下：

“窃听到什么消息没？”

“窃听器只安在他香港的办公室和车里，可他很少在车里谈论公事，办公室里收集到他和秘书的对话里说下个礼拜二，姓黄的那个风水师会来给他算算黄道吉日。”

“黄道吉日？”莫力嘉念叨着，又想起什么，“陈秧那边呢？”

“他现在休学了，盘了个店面打算卖球鞋。”手下答。

“卖球鞋？跟我莫力嘉混过还跑去卖球鞋，我第一个不同意！”莫力嘉很无语的样子。

“嘉哥，这小子没出息，胆子小，还找他干嘛呢？”手下不解的问。

“胆子小吸吸毒就大了嘛，他尝过这味，哪戒得掉，自欺欺人，我要帮助他解放自我，而且他还有点用。”莫力嘉摸着下巴道。

末了，莫力嘉搅动着手里的汤匙又问，“王得宝那边有什么新情况？”

“他趁凌又于去接手新田这空挡，陪着他女友的父母在香港玩了一圈，昨天才送走人。”

莫力嘉扔了手里的汤匙，“妈的，这玩意儿把我话当耳边风。”

在香港某处高级公寓中，得宝蹲在厕所，刚享用完最后一点“入梦”，脑袋一片空白，头抵着墙面，嘴巴微微张着，口水跟婴儿一样无意识的滴落在他手背上，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很轻，轻得甚至带不动衣角，可吹在得宝裸露的皮肤上，他都敏感的感受风化作一张锋利的薄纸，割得他有一点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瞥了眼手表，今天是凌又于和赵晓峰回香港的日子，他该去接机的。他也知道他的身份已经今非昔比了，他很懊悔着了莫力嘉的道，说不定如果一心跟着凌又于，还能有走上台面的一天，可现在他是深陷沼泽，岸上是财狼，地底又是地狱。

他脚步虚浮得走了出去，刚刚小姿还在整理满地的衣物，转眼都看不到人了。他叫了一声，没人回应，他推开卧室的门，瞪大了双眼。

小姿被反手绑着，嘴里塞了一团布，匍匐在地上不停扭动着，她背上踩了一只脚，皮鞋蹭亮。

得宝结结巴巴问：“嘉。。哥，你。。怎么来了？”

“王得宝，你这日子过得舒坦，老板当了上市公司主席，我这个傻瓜供着你不停做梦，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伺候着，每天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穷奢极欲。”莫力嘉指了指满屋子的奢侈品说道，又问旁边的马仔，“我这成语用得没错吧？”

“老大好文采。”马仔适时的拍了句马屁。

莫力嘉满意的点点头，“我再不来，我怕你连老母是谁都忘了。”

得宝吞吞口水，“嘉哥，嘉哥，你先放了我女朋友吧，她什么都不知道。”

“是吗”他蹲下来，抬起了小姿的脸，小姿满脸泪，不住的点头。

“哟唷，哭得可怜见的。”莫力嘉用手指拭去小姿的眼泪，把布团从她嘴里拿出来，刚扯出来，小姿就嚎叫起来，“求求你，放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

莫力嘉闭了闭眼，觉得呱噪，嘟囔一句，“好吵。”

小姿置若罔闻，虽然被绑着，但仍费力做出跪求的姿势，嘴里不停的求着不要杀她，莫力嘉没什么耐心，看见梳妆台上有一个订书机，想到个主意，便拿了过来，左手用食指和大拇指把小姿的两片薄唇捏成鸭子嘴模样，用力扯住放在订书机凹槽处，右手大力一按，订书机快速的弹出钉子，刺穿皮肉，使两片嘴唇合二为一，小姿痛苦的呜咽出声，眼泪和血水同时流了出来。

“看你还怎么叫？”说着，莫力嘉又连续的钉了好几下，瞬间屋里的血腥味开始弥漫。

得宝正欲上前阻止，莫力嘉身后的马仔立刻踢了他肚子一脚，把他踢翻在地，得宝也痛得不能自己，但仍爬过去扯莫力嘉裤脚，“嘉哥，求你别这样，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别再折磨她了，求你了~~”

莫力嘉见状得意的笑了，把订书机一仍，放开小姿，看到双手沾满血就在床单上擦了擦，小姿极度痛苦的抱着头，用手轻碰嘴唇便是钻心刺骨的疼痛，“呜呜”的哼着，嘴唇扁着，翘着，周围都是血珠，眼睛也哭肿了，这凄惨模样反而让莫力嘉觉得滑稽，还把他逗笑了，“哈哈，哭什么哭，省了打玻尿酸的钱。”

“至于你。。。”莫力嘉虚指了下得宝，得宝吓得屁股尿流，生怕图书钉也钉在自己嘴唇上，“嘉哥，你说什么我都照办，说什么我都愿意！！”

“我早就告诉过你，那份拆家的名单，我势在必得，你怎么就不上心呢，还有，所谓的黄道吉日是不是就是‘入梦’到港的日期，包括在哪个码头我全都要知道，不论你用什么方法都要给我搞到手！！”莫力嘉冷冷道，又捏住得宝两颊，“不然下一次就不是钉嘴了，指不定参考满清十大酷刑，我这么有涵养的一人，你可别逼我作恶，嗯？！”

得宝点头如捣蒜。

莫力嘉松开他，又在他脸色唾了一口，便起身离开，最后道：“他之后的重心很可能会转移到b市，你没有多少时间了。我只给你一个礼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