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逝者如斯夫(四)
作者:林军      更新:2017-12-19 12:26      字数:16606

见枭狼盗贼军不结阵固守,而是派出骑兵来跟自己对战,位在第一梯队左首的林云天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在张信加入虎翼佣兵团之前,佣兵团的骑兵营营长一直都是他担任。这八百骑兵,这三年以来,他都是严格按照他父亲当年打造那支无敌铁骑的训练方法在训练。而且,在装备上,也大力投入,丝毫不下于正规军的骑兵。他甚至有信心认为,在人数相等的情况下,这八百骑兵可以和现今令人闻风丧胆的北西罗军骑兵相比美!

“和我来比骑战!好!就让你们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骑兵!”林云天念此,心中仿佛象火烧一样热,战意狂飚!

两支骑兵相距三百步的时候,林云天徒地爆喝一声:“突击!”猛地一踢马腹,战马嘶鸣,也突然再次加速,势如离弦的箭一样向前飞奔!

此时,快如急电,马蹄轰鸣,才八百骑兵的突击,气声势已完全盖过了迎上来的两千骑兵。这让在后方看着的郑尉脸成土色。虽然还没对上,但是他心知,这接敌的两千骑兵,很有可能凶多吉少,一咬牙,忙准备怎么撤退。

在战场上,计划远远比不上变化!

林云天心中的默默计算,估摸和敌军的骑兵只有一百步的时候,他猛地爆喝一声:“破!”冲在最前头的百名骑兵,都大喝一声,将手中长矛狠狠的前掷去!接着马上从身上取出长矛。原来,林云天训练的骑兵,作为第一梯队的前头兵,往往在马身上放有两根以上的长矛,专门用以破敌人前头的尖兵!

一阵阵惨叫过后,枭狼盗贼军第一排骑兵纷纷倒下。接着而来第二轮长矛,使得第二三排骑兵也损失惨重!敌阵顿时显现出轻微的混乱。

三轮长矛掷击过后,林云天所在第一梯队骑兵和贼军骑兵相距已只有不到三十步。林云天这时大喊道:“兄弟们,上长槊,跟我来!冲!”

随着一声声呐喊,第一梯队的骑兵从马上取出丈八长槊,双手紧握,眼角一出现敌人的影子,就大喊一声,猛地往前刺去!

鲜血四溅,人仰马翻。一刺,一挑!第一梯队和贼军一冲撞,贼军骑兵纷纷落马!这不奇怪,贼军骑兵手持的只是丈二的长矛而已,在短距离冲刺上,吃了大亏!

枭狼盗贼军的这两千骑兵的统领是枭狼盗贼军七兄弟中的老四周林,他一见到佣兵团的骑兵手掷三轮长矛,手持丈八长槊冲刺,不禁眼前发黑,惨叫一声:“不!”因为,这样的骑兵,那是是他心中永远的梦魇!当年,在西罗国边境作战时,为了对付他率领的骑兵,白虎军团居然请来了五百北西罗军的铁骑。他永远都难以忘记那一天,他的三千精骑,在五百北西罗军的五轮连环骑突之下,被杀得精光!要不是他是心与众不同的位置偏右,他也早被那领头的骑兵头领给刺死了。手持长槊的大汉,才三合,就将自己刺飞,说了句:“记住,我叫罗乔!”这一幕,这么多年来,不知多少次将他从噩梦中惊醒。

那气势,那丈八长槊,周林已经吓得嘴唇直打颤,心神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只是一个劲的叫道:“他们来了,他们来了……”

周林这么一乱,两千贼军骑兵顿时群龙无首,只得各自为战。因此,林云天轻易的指挥第一梯队的军旗一扬,从贼军骑兵中阵方向转出来,向左奔去。第一梯队的一百骑兵飞快向敌人左翼杀去。这时,与贼军骑兵到了短兵相接的距离,第一梯队的骑兵迅速从马上抽出雪白的马刀,将贼军一个个砍下马去,这样,不被砍死,也会被马蹄踏死。

骑突之法,要做到恰到好处,就是在突击的时候,始终保持整然有序的冲杀。因此,高明的骑兵指挥官往往将麾下的骑兵分成几个梯队,每骑之间相隔两支手臂长的距离,便于收缩阵形;在一个梯队冲入敌阵之后,再迅速杀向敌军侧翼,杀敌军个措不及手,这样,一个梯队冲击完之后,敌军的中央宽正面马上就面临下一梯队的突击。如此循环,往往四个梯队之后,敌军的阵形就会被突击冲散,变为任人宰割的鱼肉。而这次,八百骑兵,林云天以一百人为一梯队,组成八个梯队,依此突击。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次才三个梯队的突击,就将两千敌骑的阵形全部冲散,但见敌军一片混乱,全无组织,林云天知道战机难得,领头挥舞长长的巨戟突入敌军中央,意图完全捣毁敌军的指挥中心。

骑马在敌军中冲杀,林云天虽然不及张信,但是也是相差有限。林云天手持的巨戟锋利无比,一戟击去,敌骑的兵刃往往一削而断,跟着被击倒马下。那是林云天在维单城里,要铁匠特意加了五两玄铁而有的效果。

刺,削,劈,砍,中者无不丧命或落马。林云天作为箭头,在敌军中央左冲右突,竟无一合之敌,杀得敌骑望之心寒,纷纷躲闪。正在这时,在林云天右前方,周林忽然双眼发红,大叫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疯了一样,持枪朝林云天杀来。

虽然感到有点奇怪,但看周林的服色,林云天知道这人的品级一定很高,因此,两腿一夹,长啸一声,挥戟迎了上去。

周林一见林云天就在眼前势入无人之地的来回冲杀,他不由得再度想起那日罗乔也是这般情景,不由得发了狂,什么也顾不得了,猛然朝林云天冲杀过去。

两马一交错,周林一枪往林云天头上刺去,林云天也不躲闪,一戟朝周林胸前扫去。

巨戟比长枪还要长上三分,因此,周林的长枪刚点到林云天肩膀附近,就不能再用力下去了,因为林云天一戟击在他胸前,将他从马上击飞出去。

林云天驱马追了上去。周林刚一落地,林云天正好赶到,一戟劈去,再一挑,将周林的人头击飞离地三丈多高,往空中抛去。

周林这么一死,贼军骑兵完全乱了阵形,混乱一片。林云天借由军旗挥舞,遥遥指挥,八个骑兵梯队,宛如八把锋利绝伦的青锋长剑,直透贼军骑兵阵中,分割包围,来回冲杀,势若摧枯拉朽,来回纵横,又好似出入于无人之境,才几个来回,贼军骑兵全军溃散,死伤无数,纷纷往后逃。

军旗接连挥舞,八百骑兵掩势追杀,在距离枭狼盗贼军本阵不到一里的地方,将两千贼军骑兵全部歼灭!

见还不到一拄香的时间,两千骑兵就已死伤殆尽,王军已吓得不知所措,眼睁睁的看着林云天领头挥动巨戟叫喊着朝自己杀来。

还是郑尉反应快,见八百铁骑,已离本阵只有数十丈的距离,他急忙下令:“快!调集三百弓箭手,攒射领头的那人!号令左右两翼,分击合围!还不快点,我们都死无葬身之地。”

然而,贼军左右两翼才一移动,林云天就迅速推断出对方的意图,立刻发出号令。猛地一踢马腹,八百骑兵明显加快了速度——势如离弦的利箭,闪电般组成锋矢阵形,又如一柄绝世利剑转头朝敌军左翼杀去!

两方一碰面,贼军左翼就被正杀红了眼的骑兵杀得人仰马翻,被撕开一个大大的口子。八百骑兵仿佛没有受到任何阻难一般,越过敌军本阵左翼,急速朝小斜坡杀去。

冲上斜坡,林云天大喊一声道:“兄弟们,冲啊!溃败的敌人就在我们面前!胜利属于我们!”

林云天率领八百骑兵一冲上斜坡,萧翼就明白胜利在握,狠狠地将手中令旗一挥,大喊道:“击鼓!奏破阵乐!全军出击!”然后,驱马带头往前冲杀而去。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随着破阵乐的响起,所有虎翼佣兵团的佣兵们,都手持武器,冲出工事,大喊着,死命往前冲杀而去。

虎翼佣兵团两下一汇合,立即将贼军赶下斜坡,势不可挡朝枭狼盗贼军杀去。林云天,张信,白汉,萧翼还有林斯,组成箭头,领头往前冲杀,所向披靡!

被败下来的贼军一冲,再加上虎翼佣兵团的全军猛击,枭狼盗贼军本阵也很快守不住了,七千大军乱糟糟的往后溃逃,被两千虎翼佣兵团将士掩势往前追杀。

被赶上的贼军则被佣兵们分割包围成一块块的,被毫不留情地一团团地屠戮。贼军中,各色旗帜彼此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看得越来越清楚了。原本势大吓人的贼军们纷纷倒地,战场顿时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

而余下的贼军则被虎翼佣兵团的前锋赶得死命朝东面跑去。

兵败如山倒。见胜利在握,林云天自己也没有料到竟然如此轻易的杀败了枭狼盗贼军。

原来,早在张信上演单狮闯阵的时候,林云天已经率领八百骑兵来到了距离贼军本阵后方三里外的树林里。依照原定计划,林云天吩咐大清早就长途迂回奔袭而累得不行的骑兵下马休息,等待贼军精力,士气被消耗得差不多的那一刻。

这一等,就是三个时辰。等到林云天确信贼军们的精力和士气已经消耗得差不多,己方八百骑兵的精力也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才下达突击的命令。

在上马前,八百骑兵遵照老规矩,将携带的几斤烈酒一饮而尽。就着这股酒劲,八百骑兵如出柙的猛虎般往前死命冲杀。这次好不容易又在老上级指挥下突击,八百骑兵士气已经很是高昂,再加之周林的忽然心神大乱,此消彼长之下,两千贼军的骑兵,很快就被八百骑兵杀得溃不成军。歼灭这两千贼军骑兵之后,再突破贼军本阵,与主力汇合,两下掩杀,枭狼盗贼军的末日就这样到来。

以正和,以奇胜!林云天战前拟定的作战计划,几乎是环环相扣一般完成,而枭狼盗贼军则输阵又输人,像林中猛兽懵懂朝着精明的猎人早已设下的陷阱自投而去。两下一比照,枭狼盗贼军被不到自身兵力三分之一的虎翼佣兵团杀得大败也就不足为奇了。

只是,枭狼盗贼军的生命的最后一幕才刚刚开始!

郑尉的心已死。早在他远远的看到白汉手持长矛冲出第一道工事,狂喊大叫,发泄似的冲杀开来的时候,他的心就死了,因为,他知道,他最敬重的二哥,再也不会回来了。白汉为什么那么悲伤得要靠杀戮来发泄,他也很明白。因为他早在二哥的口中早已知道他白汉,同时,他也知道二哥杨殿和白汉的那个约定。现在,杨殿死了,郑尉的心,也死了。他更知道,枭狼盗贼军的末日已经到了,这从林云天识破自己布置,率领八百骑兵冲破本阵左翼之后,他就知道,这一天,终于到来了。

转过头望去,背着日头,尾追而来追杀的佣兵骑兵似乎不知道什么叫疲敝,一口气追杀了十几里,依然是那样的生龙活虎叫喊着,冲杀着。而在往前逃的贼军们看来,他们不啻是死神的化身,连看都不敢往后看。远远听到喊杀声,贼军们无不脸色惊恐的喊着,叫着,往前逃着。这十几里的追杀,将贼军们的胆都杀寒了!崩说要他们回头抵抗,简直是风声鹤唳,闻风而逃!看着这一切,郑尉感到好羡慕,又好悲哀!穷追不舍,追杀残敌,这种快感是每一个军人都梦寐以求的,因此他羡慕;但是被追杀的是自己的时候,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悲哀。

在虎翼佣兵团骑兵的追杀下,郑尉骑在马上,死命往前逃,这时,他很奇怪的想起了很多往事。他想起了从前,已经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他和二哥一起,还有已经死去的贺擅,每天都在激动的为那个中央三国再次统一,进而威震四方的崇高理想而讨论不休;他也想起了当年在西罗国边境征战时,是那样的意气风发……

然而,现在呢,他忽然感到好累,好累,这种心的累,让他痛苦的想死。因为,这个时候,他还想起了死在他刀下的无辜妇孺们,想起了每次屠村,屠镇时,那一声声凄惨的叫声……

“原来,我们手上也都沾染满了无辜人的生命和鲜血,这是用任何高尚的理由都不能作为洗脱罪孽的借口!”这样想着,到自己面临生死关头的时候,郑尉才明白为什么每次在为了生存的口号下,去屠村,屠镇洗劫之后,二哥总是那么的悲伤和疲惫!因为那是疲累、困乏、还有无尽的绝望与黑暗!

忽然间,郑尉想,二哥死时,一定是幸福的,因为他能死在自己好友手下,那是一种解脱,而他呢?忽然间,他脑中灵光一闪:“屠杀,洗劫,残杀无辜的人,一切的一切都可以用一个高尚的理由来掩盖,执行者们,原来,你们才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以后,我在地狱里等着看你们会有怎样的下场!”郑尉念此,忽然仰天长笑,边笑,一边遏制不住的流泪。

“三哥,三哥……”好一会,郑尉被人喊醒,转头望去,原来是七弟王代。只见他怯生生的问道:“三哥,你说,这次,我们还有活的机会吗?”一听此话,郑尉心中一酸,凝视着王代,“他还是个孩子!”郑尉这样想着。他还记得,当初枭狼盗贼团正式成立的时候,王代还是一个不满十四岁的少年,一脸的单纯,热血和冲动,因为他的坚持,当时的王军收下了他。但是,这五年来,带给他的是什么呢?是沉沦、不断的沉沦,沉沦到最脏污的地方,一直沉沦到最底限,成为整个大陆连名字都不耻说出来的贼军中的一员!

一想到这里,郑尉就感到异常的痛苦,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严肃的对王代道:“小七,记住,待会,你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活下去!万一不行的话,就弃械投降!听说,虎翼佣兵团对待弃械投降的人还是宽待的。到时候……”说到这里,郑尉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迅速送到王代手中,语气急速的道:“快收好!记住,如果他们一时没有杀你的话,你就将这包东西,想办法送到虎翼佣兵团团长手里。这样,你还有将来!”接着,郑尉见王代收好那包东西之后,伤感的道:“小七,以后三哥不在你身边,你要好好照顾自己。要记住我们的教训,以后,谁说的话越是动听和冠冕堂皇,那么,他一定是个骗子!记住!”说完,郑尉猛摔几下马鞭,他要感到王军身边去。因为他想起来了,前面就是金水河,如果说服王军,在那里背水一战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这时,此时夕阳的红光落入眼帘,郑尉看见了一生中最难以置信的一幕:王军在亲卫的拥护下,急速往前冲,一路上,凡是前面阻碍他的人,一律挥刀砍杀!“这还是当年那个爱兵如子的大哥吗?”郑尉一时间,竟呆了!

望见前面的大河静静的向东逝去,王军呆了。一会,他仰天狂笑:“哈!哈!哈!哈!哈!难道是天要亡我吗?”

看见王军在那里发狂似的大喊大叫,赶到金水河边的贼军们无不脸成土色,郑尉汗流浃背的赶到王军身边,一把抓住王军肩膀,正视着王军,大声喊道:“大哥,大哥,你醒醒!我们现在已经没有后路可逃了,只有在这里背水死战,还有活路!你听到没有!”

好一会,王军仿佛清醒过来,也一把抓住郑尉的肩膀,大声道:“三弟,你说得对,只有死战,死战!”接着,他回过头去,正好远远的望见林云天等骑兵冲杀过来。王军举起巨剑,爆喝道:“弟兄们,我们没有后路了,我们只有在这里背水一战!只有死战……”

王军正说着,忽然岸边响起一阵巨大的叫喊声:“快看!有船!有船……”

所有人都朝河上望去,远远的,四条大船,正慢悠悠的朝着贼军的岸边游来。

不知是谁大喊一声,率先跳下河,顿时,所有在岸边的贼军们都一下子全都往河里跳去,谁都想快点上船,离身后的那些死神远一点。

郑尉目瞪口呆的望着这四条船,望着那些已经在穿上自相残杀的贼军们,这一定是虎翼佣兵团早已谋划好了的!郑尉将今天的一切联想起来后,很快将一切都推算出来。他正要回头劝说王军再组织抵抗,千万不要上当时,忽然发觉王军的巨剑横在自己脖子旁。

望着郑尉难以置信的眼神,王军狞笑道:“三弟,大哥要走了,你要么死在我剑下,要么回去给我挡住追兵,两条路,任你选!”

郑尉大叫一声,连退几步,不住的摇着头!忽然间,他狂笑起来,返身就走,往后奔去。翻身上马,郑尉不断的狂笑着单骑朝虎翼佣兵团杀去。在他的身后,王军带着一队亲卫已经占据了一条船,正不断的挥刀砍断抓着船舷边的贼军的手指。

郑尉单骑冲入虎翼佣兵团骑兵中,连杀数人之后,被林斯一枪横扫在马下,一名骑兵从追了上去,挥刀砍下了他的人头。这名骑兵正是后来仅次于白汉,张信,林斯等秦龙王朝开国七人众的十二上将中的陈典。这时,他还不过是一名普通的骑兵。也正是在砍下郑尉的人头之后,他战后立即被提升为小队长,开始了他追随林云天征战天下,波澜壮阔的一生。只是,他到死也没弄明白当时他在砍郑尉的人头时,郑尉为什么一直在笑,又泪流满面。

后世之人之所以还记得郑尉,第一,因为他的死,造就了陈典;第二,他交给王代的那包东西,也是王代后来成为秦龙王朝开国十二上将的首要因素:没有他的那包东西,虎翼佣兵团也不会给个位置给王代!

来到河边,望见贼军们一边自相残杀,一边奋不顾身的朝船游去,林云天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一挥,虎翼佣兵团给枭狼盗贼军的最后一击正式开始。

而在另一边,王军和亲卫夺下一条船后,随着河水向东流,以为逃出生天的他们一个个躺在甲板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船行了不到半里,他们的美梦很快被破碎:他们的正前方,七条巨大的战船一字排开,牧国长东郡的水军正严阵以待!

是役,在长东郡水军的配合下,枭狼盗贼军被虎翼佣兵团全歼,其中贼军一大半是因为自相残杀而死和溺死的。是战后,金水河中段漂流着的尸体所带的血染红了达三天之久!而虎翼佣兵团阵亡六百,战后不治而死的三百,再加上那日被枭狼盗贼军夜袭死了一百,这一战,虎翼佣兵团减员达三分之一,也付出了惨重代价。

历史是永远是胜利者书写的。这一战过后,虎翼佣兵团真正名震整个龙神大陆,成为龙神大陆佣兵界公认的第一佣兵团!这一场大战也使得林云天的大名第一次传遍了整个大陆,开始崭露头角。而枭狼盗贼军则只成为虎翼佣兵团大名的陪衬而已。

随着郑尉,杨殿等人的死去,有谁还记得枭狼盗贼军成立时的初衷和后来曾经的辉煌呢?或许只有侥幸活下来的王代还记得,但是他能说,会说吗?

也许,真正知道的,只有每日不停向东逝去的金水河。因为,在龙神大陆的神话中,死了的人都要经过水神在通往地狱的途中设下的净水河,水,能洗涤一切!

金水河不语,逝者如斯夫!世间的一切与它何干?

当晚,祭奠完死去的兄弟之后,虎翼佣兵团在营地齐开夜宴,直至通宵达旦。每个人都喊着死去兄弟的名字,泪流满面的大喝!为死去的兄弟而喝,是虎翼佣兵团从建立以来就有的不成文的规矩。那晚,喝得最多,当众大笑大哭的是此前一直认为不会有情绪激动时候的白汉。他不停的喝着,亦哭亦歌,亦歌亦哭,酒量大得惊人,将林云天,张信,林斯,萧翼等人全都喝趴在桌子底下。

当晚过后,谁都没有再在白汉面前提起那晚的事。

战后三天,关于这场战役的详细资料和分析送到了乐国大将军岳和的桌前。

老将军看完以后,仰天大笑,口里一直念道:“好个林云天,好个林云天……”

此时,在他身边服侍的孙子乐名好奇的问道:“爷爷,十年前,张叔叔率军十万大破熊庄国十七万大军,你都没有这样夸过他。这次,不过一场小小的战役,为什么你会如此看重那个林云天呢?”

岳和笑道:“名儿,你不知道。以只有敌人三分之一的兵力,在野战中全歼敌人,这份大胆,冒险,对战机的敏锐把握,可不是一般人能作到的。这个林云天……”岳和犹豫了一下,续道:“单从他亲率八百骑兵突击敌军本阵完成可以说是整个作战计划的最后的画龙点睛的一击可以看出,此子真是蛟龙非池中之物,令人不敢小觑。”

见乐名还是不解,岳和详细解释道:“画龙,最难的是点睛,作战也是一样。快了,慢了,结果都会大不相同,只有做到恰到好处,才能收到效果。因此,战场上,最难的,就是最后一击。一击不中,后果难堪。这,需要的,是高度,惊人的敏锐观察力。就像豹子捕食,务求一击必中,再死咬不放,直至猎物死去为止。从这场战役可以看出,林云天有的,正是这份观察力和全歼敌人的决心以及周密的布置。不给敌人一丝一毫的机会,这样的人,是有着成为名将的潜质!”喝了一口茶,岳和续道“而你张叔叔那次,虽说也是以寡敌众,但是只是大败而已,连敌军主力什么时候跑了都不知道,相比之下,差远了。”

说到这里,岳和不禁豪气大发,一把取过屋里盘龙棍,来到屋外的院子里,舞了起来。

月光如水,给院子里带来了一阵清凉。

岳和老夫聊发少年狂的将家传七十二路棍法舞完以后,立在院中,微微喘息。

毕竟老了,岳和这样想着。实际上,只有他心中明白为什么看了林云天指挥的这场战役的详细资料之后这么激动。因为从林云天身上,他直觉的觉察到了那位生平唯一大败过他的一代名将的影子。而当年那场败战,不能说是大败,而是惨败,偏偏他又输得心服口服。因此,后来,他也为林子轩落得那样得下场而叹息不已。而且自林子轩殁后,岳和再也没有上过战场。

而在今晚,看完那些之后,其实岳和的心中就有了一个不敢说出来的感觉:“后生可畏!”

PS:终于将这场拙作新版以来的第一场战争场面写完了,比原来社定中的两万字多出了近万字,不知大家看了是否满意。在我而言,我只希望以后的战争场面不仅自己写得热血沸腾,也要让大家看了热血翻腾。真有那样的时候,我会非常的高兴。

人因为一个崇高而又高尚的理想而遭到出卖,背叛进而堕落,沉沦,无疑是可悲的。因为这样。在最后。我借郑尉的心理活动写了几段文字。希望大家看了不会有画蛇添足的想法。

一口气将这场战争场面写完,真的感觉好累,就休息一两天吧!也许在后天,就会更新。另外,再小小预告一下下一章的情节:下一章将

揭晓大帅哥林斯的身世之迷和他风流的原因,敬请大家期待!